变天。刮了一晚上的大风,风铃断断续续的叮铃桄榔,伴随着我的咳嗽声。
咳得不行了,嗓子也疼得不行,彻底哑了。阿莫西宁似乎完全没有效用,早上出门去药店补药,店员给我一盒阿奇霉素。
阿奇??“是啊,阿奇不是很伤胃吗?这盒是肠道溶解的”店员解释。然而我的脑子里出现的却是CSI最早期的IT分析员阿奇——扮演者就是周迅的老公(传闻说离了??)
不知道是我看过和听过太多奇怪的东东,还是思维特别的跳跃,总是从别人特别常规朴素的描述中,联想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场景。随后的在身上听卓克老师讲细胞壁和外界物质的交换,我的脑子里同步播放着一则科普动画片——空间里分布着一些按节奏蠕动的细胞,看到路过的有用物质,细胞壁立即伸出手攫取进来;以及到了公司发现吹了一晚上风,桌上一抹全是黄沙时,脑子里立即响起周杰伦的《蝴蝶姬新编曲》(因为是demo不知道最后对到专辑中什么歌),最后有渐渐远去的驼铃声。
家里洗手台漏水,已经很长时间了,近来加重,出去玩了三四天,回家居然台上地上都是一滩水。找物业,订配件,前后花了快一周终于搞定了。
如果这事发生在汉口的家,如果我爸还在,他肯定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我妈少不了烦躁唠叨,最后请舅舅搞定,我爸看一眼,然后说和以前差不多的嘛。老人家老式想法,觉得一个家里还是应该男人做主,家里大小电器家具坏了理应是男人的事,请专业人员上门是不得已之选。偏生我爸不是个一家之主的料。
这几个月来,是有过几次难受抑郁觉得很难跨过去的槛的,不知道找谁,好像也没有办法找别人去倾诉。我有想过找他。电视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嘛,遇到人生中过不去的槛,周围的人都无法给出令人豁然开朗的答案,于是去找那位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从小就尊敬的人,大约是曾经亲近的长辈、故去的挚友、导师,哪怕是去TA坟上坐一坐,像对着树洞一样倾诉一番,似乎就能得到继续前行的某种勇气和力量一样(恩,说的就是This is us)。然而这件事每次刚想到开头就戛然而止,因为我爸是给不出任何意见和建议的,也给不到任何勇气和力量。
记得他出殡前一天,我回家清理衣服,想找到他写给我的任何只言片语的字迹,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全丢了,我痛哭流涕。而在一两个月前,某天脑子突然灵光一现,觉得在某电脑包(就是我前段时间月黑风高之时偷偷摸摸丢了我用了十几年的电脑的那个电脑包)理应该藏着一封十年前他写给我的信。果不其然,真的就有!
彼时我从深圳回来,在家里蹲了不到两个月,准备启程去上海的前夜,和我妈吵了一大架,走之前我爸递给我一封信,我愤愤然的看都没看,直接塞进随身的电脑包里。我已经厌烦于我和我妈起争执的时候,我爸不能勇敢的发声说点话,只敢装模作样的写几页很正式的信,好似经过深思熟虑,要将数十年人生道路上的世故和哲理悉数交与我——实际上全是粉饰太平,充满了陈腐味道。所以这封信,十年来,都躺在那个电脑包里,未曾被打开。
找到这封信我一度是欣喜的。我希望里面写着十年前我不懂但是现在历经世事会幡然醒悟醍醐灌顶的道理,我希望当初我误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从而现在要流下悔恨的泪水——也正如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
然而和我十年前预言的一样,除了无奈和腐朽,什么都没有。“家里是你可靠的后盾”??你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拿什么盾撑着我啊??
上周六我妈叫我一起去上坟。然而我并不想去。春节刚去了的。TOO MUCH。